少年黑客的網絡江湖
在人們越來越依賴網絡的今天,計算機網絡犯罪也逐漸走進了我們的視線:黑客攻擊、網絡釣魚、僵尸網絡……而在日新月異的網絡虛擬世界,一些80、90后成為了網絡犯罪的主力軍,這些20-30歲的年輕人中,有些是正在上學的學生,有些是無所事事的電腦愛好者,但他們熟知各個網站、軟件的小小漏洞……讓我們一起了解一個少年黑客與他的網絡江湖。
一次偶然的發(fā)現
原本只想上網掃描端口,但卻意外發(fā)現中山某學校的數據庫密碼,獲得最高管理員權限的他,可以執(zhí)行任何數據庫命令。
“咦,試卷成績不及格,怎么電腦里面成績單顯示及格了?”2009年7月,中山某學校一任課老師發(fā)現其班上一名學生的成績“失真”。隨著點擊的深入,他驚奇地發(fā)現,電腦中還有50多位學生的成績也出現了“差錯”。
“是誰動了電腦?”他立刻警覺了起來,“不可能呀,這些學生平時學習不努力,經常‘掛科’,怎么現在都及格呢?”無奈之下,該老師最終選擇了報警。而隨著警方的深入調查發(fā)現,原來,這是遠在四川的一大學生鐘珂所為。
2009 年6月,鐘珂還是四川某大學某學院的二年級學生。大一的新奇與激情早已逝去,加之大二的學業(yè)比較輕松,無所事事的鐘珂便習慣了“宅”在寢室上網。鐘珂表示,自己是學電子信息工程的,會經常在網上沖浪。同年盛夏的一個躁熱下午,鐘珂說自己用電腦掃描另一個端口的電腦時,發(fā)現中山某學校網段上運行的教務系統(tǒng)之一的“繼續(xù)教育處”,其數據庫登錄密碼為系統(tǒng)的默認密碼,“繼續(xù)教育處”和“教務系統(tǒng)”是一樣的系統(tǒng),默認密碼也一樣。憑借著自己平常積累的專業(yè)知識,鐘珂通過此密碼得到該校教務處數據庫的管理員密碼。
根據鐘珂的描述,起初他只是以普通管理員進入,輸入密碼、按下“Enter”鍵,便如打開了一個“別有洞天”的小世界。這里面數據非常多,讓他興奮不已。后來,鐘珂又獲得了最高管理員的賬戶,解鎖授權后,他就可以執(zhí)行任何數據庫命令,如修改學生的任何科目考試成績等操作。而讓他興奮不已的是,“用這個賬號進入修改后是沒有痕跡的。只有與紙質的對比才能發(fā)現。”
一個無底的深潭
因為可以先修改成績,再收取費用,他的業(yè)務量陡然增加,不到一年時間他為50多名學生更改了成績。
在獲得最高管理權限后,鐘珂如魚得水,自由出入該校數據庫。其在接下來的時間里,多次進入該校教務系統(tǒng)內,并將目標鎖定為那些考試不及格的學生。查到他們的手機號碼,鐘珂通過互聯網上下載的安全短信群發(fā)軟件向這些學生的手機發(fā)短信:“掛科不要緊,我?guī)椭?,詳情請聯系QQ某某某”。
鐘珂稱,自己發(fā)短信是有針對性的,主要針對那些整天掛科的。“我開始只是說可以幫助考試,后來在他們比較相信的時候才告訴他們可以修改數據庫上的數據。”
果然不出他所料,那些考試成績不合格的學生紛紛加了他的QQ,與其洽談。鐘珂開出的價格為:一般科目成績修改收費為300元至400元一科,英語四級考試等收取1000元起/科。
不僅如此,鐘珂還可以先修改成績,再收取費用,因此業(yè)務量陡然增加。其利用遠在海南的同學開了銀行賬戶,在一切就緒后,鐘珂便悄然行使最高管理權限,并進入該校教務系統(tǒng)幫學生修改考試成績,等他們查看確認了成績已修改,再向其提供的銀行卡賬戶匯款。
“我一般先改成績再收款。如果他們不給錢的話,我會把成績改回去。”期間,一些學生在鐘珂幫他們修改成績后沒有匯款,鐘珂便修改回原來的考試成績。
他開始越滑越深了。
從2009年9月到2010年6月期間,鐘珂共為該校的50多名學生修改了成績,并從中獲利人民幣71170.71元。生意如此之好,超出了鐘珂的意料。#p#
一輩子的懺悔
對原來的成績和名字都有備份,萬一出了事可以贖點罪。
在警察出現前,鐘珂一直認為自己的手法高明,“神不知鬼不覺”。
2010年6月17日,鐘珂如往常一樣宅在學校里,作案的順利以及持續(xù)時間之長讓鐘珂逐漸放松了警惕。然而,公安人員的突然出現讓他頓時懵了。似乎還沒有弄清楚怎么回事,鐘珂就被帶上了警車。
被羈押后,鐘珂“宅”進了無盡的落寞和反省之中。破案過程中,鐘珂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,并供出了那份備份的名單和成績以及電腦中存儲的其他相關材料。
8月12日,中山市第一人民法院判處鐘珂犯計算機信息系統(tǒng)罪,有期徒刑二年,緩刑三年;并追繳違法所得人民幣71170.71元;沒收作案工具電腦主機一臺。
“因為被告人歸案后能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,依據法律規(guī)定,對被告人可以從輕處罰。”審判長李雪瓊說,鐘珂屬于在校學生,是初次犯罪,積極退贓,具備幫教條件,有悔罪表現,適用緩刑對所居住的社區(qū)沒有造成重大不良影響,同時,根據鐘珂的犯罪情節(jié)和悔罪表現,適用緩刑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,依法可以宣告緩刑。
記者了解到,庭審過程中,鐘珂說:“我入侵數據庫,雖然改了那些數據,但是我也是為了賺一點錢,分擔一下家里的負擔,雖然我父親是一個公務員,但母親沒工作,只是打掃衛(wèi)生,家里也并不富裕,我希望為我的父母減輕一點負擔。”
“我收的錢沒有拿去揮霍,只是想減輕一點家庭的負擔,歸案后我也把所有的錢退還了。我在取保候審期間雖然學業(yè)還沒完成,但我也是隨傳隨到,我沒有犯罪前科。”鐘珂辯稱,自己原本是希望為家里增加負擔,卻因財迷心竅而做了糊涂事,悔之晚矣!
“我對原來的成績和名字都有備份,萬一出了事可以贖點罪。”鐘珂說,自己備份不是為了把成績改回去的,“如果我想改的話隨便填個上去就可以了。”(鐘珂為化名)
專家視點
青少年“黑客”法律意識淡薄
易受經濟利益誘惑
據記者了解,2010年,中山市第一法院受理的網絡案件僅4件,但僅今年上半年,該院就受理了3件。據介紹,此類網絡案件的特點是:犯罪主體呈低齡化趨勢;犯罪行為多有預謀,欺騙型、暴力型犯罪比重大;犯罪侵害的目標較集中,金融、證券等部門是被攻擊的重點對象;犯罪隱蔽性強;犯罪的社會危害性極大等。
“80、90后‘黑客’的法律意識淡薄,容易受經濟利益誘惑,往往受利益驅使而發(fā)動攻擊。”對此,有法律專家呼吁,隨著黑客黑色產業(yè)鏈的壯大,特別是80后、90后黑客團伙作案的趨勢越發(fā)明顯,對社會的破壞力日益增強,法律界必須要引起高度重視!
對于目前日益增多的網絡犯罪案件,該院法官李雪瓊認為,由于網絡系統(tǒng)的開放性、層次性和虛擬性等特點,既是其魅力所在,也是維護網絡安全的薄弱環(huán)節(jié)。“網絡倫理道德缺失、部分年輕人想挑戰(zhàn)權威、向他人炫耀等自我實現途徑有失偏頗。”李雪瓊介紹說,網絡犯罪具隱蔽性,作案時間短,多不留痕跡,犯罪行為不易被發(fā)現,即使被發(fā)現了,也不易偵破。
中山一院刑一庭庭長溫文凱介紹說,近年來,中山涉及的網絡犯罪案件多為涉網絡開設賭場罪、收費裸聊的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等罪名,根據案件的地域管轄原則,一般均以犯罪地管轄為主、被告人居住地管轄為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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